受到这等唐突的打扰,温雅和雨沐也没兴致在这客栈继续住,简单梳妆后便下了楼,在大堂找了个桌子坐下等着。
而那作为店老板的小公子去寻了白天当值的掌柜,核对后才知道是自己错了,连忙拿了盒山楂绿豆羹回来赔罪,连连道歉说是误会了,末了还忍不住抱怨:“都是这地方私伎猖獗,那些腌臜物事都沾到客栈来了。因此误伤了两位,实在是对不住。”
雨沐原本很反感这小子不分青红皂白就闯客房的无礼行为,但见他道歉诚恳,理由也颇有些正义感,心情倒是平和了些:“此地邻近车站与码头,有闲杂人员聚集也属正常。不过这该是官府管的事,阁下怎么私自行动?”
虽然这小公子拿出了捕快的证明,但官府抓私伎也该另有拘捕令,他这显然是不合规的。
小公子羞愧地揉了揉衣角,只小声道:“这些事……县衙从来不管的。在下是由于家里开客栈深受其害,才想着自己考个捕快回店里吓吓那些下叁滥,叫他们不敢再来……”
捕快虽然也要通过考核,但考核内容相对简单,任务重薪资低,一般也只有家境普通的百姓去考。甚至由于许多时候要与哨所勤务官配合,近年京城各县新上任捕快的大多是女子,男捕快大都是叔叔辈的人,像这位小公子年轻貌美的确实少见。
不过听这样子,他虽然当了捕快却也不怎么上工,单纯为了看自家店面而已。官府基层的散漫可见一斑。
但雨沐没想到这一层,只觉得这小伙子颇正直也称得上聪明,正好可以从他这里了解一下百姓对官府的看法:“依阁下之见,这事官府该如何管?”
一谈起对于官府的意见,这小公子即便年纪轻轻,却也颇有京城市民喜好时政批判的调性:“您别说,在下当真想过:这治标之法,便是安排对周边各个客栈突击检查,对抓到的私伎予以严惩。而若要治本,就该关停这沿江一条街的青楼——只要有官伎,则必会有私伎,起始只有卖艺,之后就有卖身,归根结底还是要将他们的根砸了,方能彻底清除这些下叁滥。”